本文刊登於建築師雜誌2010年十月號
文 / 廖桂賢
無論在國內外,目前「永續城市」(或「生態城市」)的論述與作法儼然成為都市發展領域中的顯學,全球許多城市紛紛將「永續城市」字眼寫入其施政目標,例如台北市都市發展局就宣稱以「永續台北生態城市」作為都市發展願景[i]。在全球環境持續惡化的威脅下,永續的觀念在城市發展議題中開始受到重視,值得欣慰。
然而,想要朝向永續城市努力是一回事,具體執行的工作卻又是另一回事: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往往無法跳脫傳統思維,仍然背離永續精神。畢竟,永續這個觀念對於工業革命後成長的世代而言是陌生的,也與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成長價值觀大相逕庭;甚至,其本身就是個複雜難解的習題。今天,各國在永續城市的實務操作上仍處於摸索階段;即便陸續有學者為永續城市下了觀念上定義,該怎麼做才能邁向永續城市,在我看來並沒有一個簡單方便的答案。因為,永續的本身是一個動態、抽象的觀念,更不是任何一個世代的人類可以在任何一個時點直接丈量的,若宇宙中真有永恆不滅的神觀察著我們,唯有那神才知道人類是否永續。
永續相關詞彙的濫用
正因為永續城市的面貌是如此模糊,人們很容易不假思索就隨意使用永續等相關字眼,例如生態、環保等,還有台灣獨有的「愛地球」一詞;甚至為了達到政治或行銷目的,明知故犯地濫用這些詞彙,也就是「漂綠」的行為。台灣從中央到地方政府,談永續城市已經好些年了,也不乏冠上永續相關字眼的政策和宣導活動,但實質內容卻跟永續沒有太大關係,充其量是新瓶裝舊酒──以永續相關新口號來包裝都市發展的傳統作為。即將於十一月開幕的 「2010台北國際花卉博覽會」(以下簡稱花博),正是一例:打著愛地球口號的花博,實質上不過是一般的園藝博覽會,竟還同時推廣購物、美食、與休閒[ii]──都市發展的典型舊課題。
有新瓶卻沒有新酒,我想是因為政府和人民都對永續城市的真義不瞭解,也欠缺勇氣和創意來挑戰現狀,於是,台灣的永續城市論述與相關實務中充斥著許多謬誤。唯有直指謬誤,我們才能將資源用在對的地方,真正朝向永續城市的方向邁進。以下我先討論永續城市的基本精神、永續和生態環境關係,接著指出幾個常見的謬誤。很不幸的,尚未開幕的花博已經集各種永續謬誤於一身,因此以下的討論將以這個案例為主。
永續城市的基本精神:公平的資源分配
撇開操作型定義,讓我們先探究永續城市的基本精神或原則到底是什麼。這需要回到「永續發展」最廣為接受的定義,也就是1987年聯合國報告書《我們共同的未來》(Our Common Future)中的定義:當世代需求的滿足不會犧牲未來世代的需求[iii];換句話說,永續的精神講求跨世代的資源公平分配。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瘋狂擷取自然資源投入製造生產以提昇生活品質、改造自然生態系統以滿足各項活動需求,同時也創造了大量垃圾和污染;但地球只有一個、自然資源有限,當代人類已取用過多,未來世代不但被迫面臨短缺,還得概括承受前人留下的垃圾和污染,因此當代的發展模式並不永續。此外,全球化的今天,資源使用已無疆界限制,一個區域或族群可輕易地透過貿易或合作直接或間接使用另一個區域或族群的資源;因此永續發展除了講求世代間的公平,也強調區域或族群間的資源公平分配。舉例來說,美國人口僅佔世界總人口百分之五,卻消耗了全球四分之一的能源,顯然是不符合永續的公平精神[iv]。
若永續發展強調公平,那「公平」也應該是永續城市的基本精神或最高原則;說明白一點:永續城市的發展不會犧牲下個世代和其他區域或族群的福祉。一直以來,城市發展主要關注經濟穩定、社會福利、文化藝術等面向;而空間規劃設計、營造等專業則負責提供實質的硬體建設來支援經濟和社會文化的發展,硬體建設包括建築物、公園及其他開放空間、道路橋樑、大眾運輸系統、水利相關設施、能源和水資源供給系統、污水及廢棄物處理系統等。永續的觀念提醒我們,城市的經濟和社會文化發展方式必須顧及資源的公平分配;這需要不同的專業和部門共同努力,而空間專業者可以從城市環境的規劃營造面著力,來協助城市邁向永續。
公平與生態環境健康
很明顯的,「永續」這個概念在乎的是「人類」這個物種的持續發展而非地球上的其他物種。這當然無可厚非,但即便永續的定義未觸及生態系統或環境健康,唯有維護地球上各種生態系統的健康,才有可能達成永續強調的公平精神。怎麼說呢?
讓我們先討論永續發展定義中的「需求」這件事。需求的實質內涵對每個世代、每個區域、每個族群來說一定不盡相同;例如對窮人而言,只要三餐能填飽肚子、有足以遮風閉雨的地方,就滿足了基本需求;但對富人來說,要有電視和汽車才算滿足基本需求,因為在富裕社會中有太多的「需求」其實不過是「慾望」。因此邁向永續城市的第一個作業,就是釐清城市真正的需求為何?又哪些需求的滿足會違反永續的公平原則?至少,城市的需求滿足不能對別人的食物、空氣、土壤、和水造成負面影響,這是永續城市應該遵循的基本原則。
足夠的食物、乾淨的空氣、土壤、和水,與自然生態系統的健康有密切關聯。活在分工細緻的科技社會的我們經常忘記一個事實:人類是不能獨立於自然生態系統而存活的。特別是在物資流動最末端、環境完全人工化的都市中,許多人往往只看到社會運作的極小部分;於是,都市小孩會天真地以為自己吃的食物是超級市場來的、喝的水是水龍頭來的;於是,連大人都天真地以為關乎溫飽的經濟系統和生態系統是兩回事,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是相衝突的。
邁向永續城市,必須保護並修復環境
事實是:地球生態系統的健康──特別是生態多樣性──關乎著你我的溫飽。人類仰賴生態系統直接產出的農、林、漁、牧等資源,也需要它們的物理與化學機制所創造的乾淨空氣和水;從人類的觀點來看,這些就是大自然提供的「生態服務」(ecological services),而且這些服務都非科技所能取代。大自然當然並非為人類而存在,但之所以能創造出人類能享用的資源,正是因為有多樣的物種進行著各種生態機制。當人類破壞了許多物種的生存環境、當一個地區乃至整個地球的物種愈來愈少、愈來愈單一,生態系統就會喪失某些生態服務功能,就不再能提供足夠的食物、乾淨的空氣、土壤、和水,這對人類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生態環境的保護以及修復是追求永續的必要手段,這是將永續城市當成施政願景的政府應該努力的方向:一方面,要避免城市空間發展直接破壞現存的生態環境系統,包括城市內部和外部的樹木、綠地、農地、與河流濕地;另一方面,應更近一步地復育城市中已受損的生態系統,對生態功能喪失的河流、濕地、和森林展開復育計畫。此外,在商品的生產與消費、水資源與能源的擷取、污水和廢棄物流動上,城市也不能間接破壞自己和他處的環境生態。
謬誤充斥,永續城市的嚴重挑戰
在永續城市的課題上,空間專業界已經發展出許多解決方案或工具。例如在建築上有「綠建築」;在社區設計上則有「低衝擊開發」(Low-Impact Development),力求開發案對水文和基地生態的影響減到最小;在交通規劃上有「綠色交通」的概念,發展低碳省能、運輸效率高的大眾運輸系統以取代私家汽車,並推廣步行和腳踏車等交通選項;在土地管理上歐美國家則採用「緊緻城市」(Compact City)或「聰明成長」(Smart Growth)的政策,儘量將新開發案集中在現有的都市區域內,以避免開發綠地和農地。
相關的工具在理論上固然可減低都市發展對環境的負面衝擊,但無論在國內外,目前常常看到的情況是:政府或專業者誤將任何一個工具的本身等同於「永續」,且不問文化和環境脈絡地任意使用,因而製造了許多謬誤,這是目前永續城市論述和實務上面臨的嚴重挑戰。在台灣,甚至連與永續精神無關、甚至背離的作法,都廣泛被誤以為是永續、環保的。以下指正幾個常見的永續城市謬誤。
蓋綠建築不等於永續
作為邁向永續城市的手段之一,綠建築到底綠不綠,除了關乎設計營造的相關技術,也關乎基地的選擇以及基地計畫。移除基地上原有樹木和植栽、將原本的綠地變建地的「綠建築」,是完全背離永續精神的最壞示範。台北市政府不斷對媒體和大眾宣傳花博的環保與生態關懷,並在新生公園和圓山公園的展場中建造了「綠建築」展覽館[v];但花博為了蓋數個展館,總共移除了基地上超過一千多顆的樹木[vi]!綠建築展館蓋在原本珍貴的公園綠地上,不但扼殺了已在此深根的樹群、也扼殺了以樹群為棲地的昆蟲、鳥類、和小動物;台北市不會因為多了這些新蓋的綠建築而更接近永續,反而永久失去那些樹木帶給我們的生態服務,包括乾淨空氣和涼爽環境。
類似的博覽會可以有更永續的作法的:若需要空間龐大的展館,與其與樹木爭地、與其蓋新建築,更好的方式是選擇現有閒置的大型建築物,加以改造成綠建築;甚至,也可以連同基地一起改造,修復建築物週遭的環境,提昇基地的生態功能。任何一個綠建築建案都不能忽略建築物本身以外的議題,在規劃設計的過程中必須時時回歸永續的基本精神──公平和生態環境保護──來檢視每一個環節,才不會發生砍樹以騰出空地來蓋綠建築的荒唐事。
綠化、植栽不等於永續
「綠化」,就是種植栽這回事,也經常被誤以為等於永續、環保。從花博官方網站的敘述可看出,主辦單位基本上將園藝這件事等同於環保,宣稱園藝的展示將使世界各地的人們「共同讚嘆園藝產業的文明發展,最終能促使人們思考與自然界的關係,達到愛護地球生態環境的目標」;也稱花博的目的在於「激發市民對綠化生活環境的重視及參與」[vii],因此花博也一併推動「台北城市花園計畫」,要「全面提升都市綠意景觀,形成市民綠化風潮,帶動全市綠化運動」。
將綠化和愛地球畫上等號的並非只有花博,事實上,從政府到一般人普遍有著這樣的迷思。 許多人也許知道,並非所有的植栽都對生態系統都是有益的,綠化工作若採用的是強勢的外來種植物,不但不環保,還會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生態災難。此外,將一個原本沒有植栽的地方種上植栽,也不見得符合永續原則,甚至可能完全背離永續。讓我舉一個極端的例子。目前我所居住的城市:南加州的爾彎市(Irvine, CA),屬於地中海型氣候,雨量極少,幾乎算是半個沙漠,在最自然的情況下只有比較耐旱的植物例如仙人掌可以在此地生長;但這個城市卻是綠意盎然、花木扶疏,街道兩旁有著成排滿綠樹,家家有著綠油油草皮,顯然這個城市在綠化上做得相當成功。但是,在雨量稀少、缺乏水資源南加州強作綠化,代表需要投入大量的水資源,而這些水都來自於幾百哩外北加州的河流。若一個城市的綠意是建立在他處水資源的擷取、河川生態的犧牲上,這樣的綠化算永續嗎?
綠化工作是否符合永續精神,不只是有沒有綠化的問題,還關乎綠化的地點、植栽的種類、後續維護的方式等。一直被視為環保的綠化工作,近來更普遍被視為城市減碳、對抗全球暖化的好方法,但這也同樣是個太過簡化的邏輯。植物的碳吸存效果因物種和年齡的不同而異,一般而言木本植物的碳吸存能力遠高於草本植物,而大樹的碳吸存能力又高於小樹;若是除了樹木養草皮、砍了大樹種小樹,即便結果都可稱為「綠」,卻不吸碳反到排碳。此外,適當的都市植栽固然可以幫忙減碳,但若其維護方式是以需額外能源投入的電動機具來進行,則等於是抵消了減碳的效果;有研究甚至發現,某些種有植栽的都市公園整體而言不但不能吸碳,還因為大量使用電動機具來做維護,反而成為排碳的公園。若一個城市要透過綠化達到減碳效果,必須選擇適當的植物,並避免任何會排碳的後續維護工作。
為邁向永續城市而做的都市綠化工作,除了視覺美學上的考量,更必須考量植栽的生態效果:設計師必須從增加生態多樣性的角度,來衡量該種什麼樣的植栽才能吸引什麼樣的鳥類、昆蟲、或小動物。遺憾的是,即便花博努力將園藝與生態環保連結在一起,其官網上所呈現的展覽內容,只見園藝的美學設計,強調顏色、型態等傳統面向,卻未見任何與生態機能有關的討論。一個如此昂貴的博覽會錯失了難得的民眾教育機會,不過是繼續深化「綠化等於環保」的謬誤而已。
生活品質的提昇不等於永續
另一個經常與永續城市連結在一起的是「生活品質」的概念。人口過多、基礎設施不足的城市,往往面臨空氣、垃圾、水、土壤等污染問題,嚴重影響生活品質;因此生活品質的提升一直是都市發展的主要努力目標之一。但當都市變乾淨、基本環境品質改善了,卻不見得表示這個城市更接近永續;因為它可能只是把垃圾轉運到其他地方傾倒、污水排到其他地方的河流或海洋、工廠和其工業污染移到其他地方──不過是把自己的頭痛問題丟給別人,不符合永續的公平精神。表面環境看來乾淨清爽的歐美城市,充其量可說是在廢棄物的清理很有效率,但高消費的他們所製造出的眾多垃圾其實是轉移到了歐美以外的地方;例如,他們不用的汽車、家電用品、和電子產品往往以二手貨的名義賣到非洲、中國、印度等地,更加污染了接收國的空氣、水、和土壤,侵害他國人民的健康。
城市努力改善基本環境品質的同時,不能將自己的問題轉移他處或後代,才不會違背永續精神。在污染(包括垃圾、空污、污水等)的議題上,一個進步的永續城市概念應該是:城市的運作(包括消費)零污染;即便難免製造少量垃圾,每一個市民都自行處理自己的垃圾。如此,人人會盡其所能地減少垃圾;如此,也不會發生弱勢社區的後院被迫蓋掩埋場或焚化爐等有違社會正義的情形。
公園不等於永續
不少關於永續城市指標的研究將公園綠地的比例視為其中一向指標,其背後假設是:城市中所有的公園綠地都具備減碳、淨化空氣、調節氣候(紓緩熱島效應)、隔絕噪音、涵養地下水、提供生物棲息地等功能。充滿樹木、有多樣植栽、地表可透水的公園的確提供了以上這些功能,因此對都市生活環境和生態品質有正面貢獻。但其實許多稱為「公園」的不見得就是擁有以功能的真綠地,例如台北市許多鄰里公園充滿著硬鋪面,雖然滿足了社區進行各種活動的需求,卻無法提供淨化空氣、調節氣候、生物棲地等功能;有些公園(像是大安森林公園)即便表面種了不少植栽和樹木,地下卻是停車場,完全無法幫城市涵養地下水;此外,很多公園因為種植許多外來種園藝花卉,施用大量化學肥料,因而造成土壤和地下水污染。公園雖然都稱為公園,其環境品質和生態功能卻是大有不相同。
花博選擇在台北現有的四座公園(新生公園、中山美術公園、圓山公園、大佳河濱公園)以及兒童樂園中進行,這些公園的生態環境品質並沒有因此而提昇,反而劇烈降級;市民失去超過千棵可遮蔭乘涼的樹木,換來的是僅具視覺效果的花卉以及過多人的工設施和硬鋪面, 反而邁向不永續城市。
都市公園提供休憩、讓心靈放鬆的重要都市開放空間,數量固然愈多愈好;但要朝向永續城市邁進,也該同時增加具備實質生態功能的綠地。都市公園的設計不能只考量市民的活動需求、方便舒適,也要儘可能讓這些開放空間具備生態機能;此外,就整體環境健康的角度而言,城市中應有數個使用強度和頻率非常低的大型公園,讓它們成為可以呼吸的土地,發揮綠地的實質生態效果。即便台北市周邊有郊山、北有陽明山國家公園和關渡自然公園,市區內卻缺乏真正的綠地;正面臨開發爭議的南港202兵工廠,未來若真的可以免於開發,與其成為滿足都市休憩需求、藝文界人士所主張的「中央公園」,應該要保留成為真正的綠地──動植物活動遠多於人類活動的地方 。
親水不等於生態
「親水」這件事明明跟生態不直接相關,在台灣卻經常跟生態綁在一起。例如,台北縣政府將親水環境的打造等同於河川保護[viii];台北市宣稱要朝向生態城市發展,其中一項策略也是親水──「恢復自然戲水環境」、「讓市民可以親近水,進行水上的休閒活動」[ix]。都市人渴望親水是人之常情,政府努力營造親水環境也很好;但親水這回事的目的是讓人接近水,而河川保護和生態城市的目的是要讓生態環境健康,這兩件事本質上是完全沒有關係的。當然我們可以設法讓親水這件事融入河川生態教育功能, 但讓民眾能夠玩水、看到水的本身,是不具任何生態意義的。
輕率將親水環境與河川生態連結在一起,對民眾來說是嚴重的誤導。特別是台灣許多親水環境的設計,不過是將原本生態豐富、敏感的河岸水泥化、人工化,以犧牲生態棲息環境來成就親水功能,對河川生態百害而無一利,更不利防洪和地下水涵養。因為羨慕國外的都市水景、因為各地政府這幾年來的推廣(例如台北縣政府期許成為親水城市)、甚至因為輿論將都市河流環境有關的議題都簡化為親水,許多台灣人將親水這件事視為理所當然的好事,以為每一條河川都該成為可親水的環境;卻很少人認真思考:親水對河川生態的改善有助益嗎?
河川生態保護不必然得排除人類的親水機會,透過細膩有創意的設計,河岸的戲水休憩空間可以跟水域動植物的棲地共存。但是,人類也不該貪婪地認為河流每一處都應讓人類輕易接近,畢竟來來去去的人類活動對敏感的水域生態是難以承受的干擾。一個親水城市是否也會是永續城市?不見得。但可以肯定的是,擁有不受人類密集干擾、健康河流生態的城市,會更接近永續城市。
認清永續謬誤, 朝對的方向行進
從以上幾個關於永續城市謬誤的討論可以發現,台灣在相關論述和實務上還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目前的台北市仍然消耗大量物資、產出大量的垃圾、排放大量廢水;從政府到財團到人民仍以為閒置土地不立起高樓大廈是浪費、以為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是相衝突的。即便永續、生態、環保等口號喊得用力,我們仍不間斷地破壞著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生態環境。
因為官員、媒體、甚至專業者誤將非關永續的目標和工作當做永續來努力,往永續城市邁進的道路上,我們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和資源,必須要儘速認清這些永續謬誤,朝對的方向行進。邁向永續城市絕非易事,許多人早已發現技術並非最大障礙,障礙來自於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和習以為常的制度和系統設計。若政府不勇敢地向這兩項障礙挑戰,仍然依循舊框架做事,未來只會看到更多像花博這般嘴上說愛地球、行動上卻害地球的施政,不永續的現況不會有太大的改善。
[iii] 英文原文: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s development that meets the needs of the present without compromising the ability of future generations to meet their own needs.
0.
[viii] 台北縣政府文化局2009年九月二十七日新聞稿中說:「周錫瑋縣長表示,關懷河川、保護河川的環境、文化與生態是全球性的議題,臺北縣以「大河之縣」自許,期盼透過改善親水環境、環境教育紮根、藝術文化感動等各個不同層面,開創一個大河之縣的親水城市的願景。」URL:http://www.culture.tpc.gov.tw/web/News?command=showDetail&postId=189756.
[ix] 台北市都市發展局「 臺北市未來30年都市發展願景綱要計畫:生態城市發展策略與行動方案」, URL: http://www.udd.taipei.gov.tw/pages/detail.aspx?Node=39&Page=3338&Index=4.
來源:熱臉貼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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